いつの日かまた会えたとしたら
もう一度私を困らせて

 

【丸昴】落果

虽然没什么人看,还是很认真在肝

1、

2、

3、

  我在雨声中惊醒。前两天新闻里说这个夏天的第十七八九个台风要来,我记不清数字到底是多少了。爸爸把窗台上怎么都死不掉的盆栽植物搬回来,排排坐码在晚餐桌上。妙子语重心长地禁止丸山出去拍照,幸好他本来就不打算在这个天气去拍照,我也松了口气。我听见下铺弟弟均匀且沉重的呼噜声,扰得我丝毫没有睡意,这阵子浅眠的毛病严重,黑暗中我对着窗外噼里啪啦如瀑布的雨帘发呆,乞求睡神重新垂青。但这等待终究太无聊,我又想到了一个经常用的快捷的入睡方法。


  但是这个方法需要的原料躺在丸山房间(原先可是我的房间)那张床的下方。我犹豫了一会儿,并且伸手到下身努力了一会儿,最后发现自己并不能靠干巴巴的想象快速兴奋起来。借着大雨滂沱,这个险值得冒。我很紧张,在脑内规划着短暂的作战计划。丸山就睡在我的隔壁,仅一墙之隔;何况我们家只有他的房间门锁长年失修,妙子到底对外人也存有戒心,这点对我来说是极有利的。我知道那叠杂志具体放在哪里,只需要轻手轻脚挪走一本,今天我就不挑剔了,然后轻手轻脚地挪回自己床上,在妙子整理房间之前,再把杂志藏到书桌的抽屉里就好了。我立刻行动。蹑到丸山门口,他的门底透出微弱的暖黄色灯光,应该是床头灯。


  他居然还没有睡?我家没有夜光钟,无法确认现在是几点钟。我生气又失望极了,他居然打乱了我的计划。我立刻耳朵贴上他的房门,努力辨析里面的声响所指向的丸山的动作。我几乎什么都没听到,有些迷惑,于是用世界上最慢的动作拧动门把,悄悄打开一条缝。


  丸山坐在书桌前,背对着门,他的笔记本电脑此时显示器亮着,很勤奋地点击着鼠标,在照片上移来移去,似乎在认真工作。我一瞬间有点负罪感,这种负罪感赢过之前爬上我脑袋的精虫,我决定不打扰他,换另一种方法重新入眠。在我打算像无事发生一般关上门前,我看到他屏幕上的那双眼睛有点熟悉。


  ——是我的眼睛?我有些吃惊,又重新打开,是我的眼睛。我看着我的脸被他放大,然后他用鼠标设置着各种参数,显得我的眼睛变得更清澈透亮,说起来好笑,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他用电脑技术肆意改变我,我的眼睛,我的头发,我脖子上的那颗痣。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染了一手热汗,他什么时候还注意到我这里有颗痣?他明明都不正眼看我。他把我不断放大又缩小,切割又移动,然后改变天空颜色,我认出来那是在三丁目第二个转角口那儿,是丸山开始拍摄第三天的事情。那天他在拍什么?我记得是三丁目的民用游泳馆,儿童八十日元一个小时,成年人一百六十日元一个小时。丸山相片里的我一半脸隐在阴影里,一半在阳光里,眼睛根本没看着他,我不知道我在看哪里,实际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那一天都干了什么,谁会记得毫无意义的琐事细节?我在门口嘴张成了O字型,震惊地移不开脚,睡衣已经完全粘在身上了。我要怎么形容呢?我当然知道自己长什么样,但从来不知道我是这样的,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,丸山镜头里的陌生人,另一个人,另一个少年,一个和我无限相像,却比我美丽、比我神秘的少年。我怀疑着,那个人真的是我吗?


  丸山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早就被一个门缝里的隐形人盯上了,他保存好这个一半一半的我,手指在屏幕上摸了摸,在我眼睛的位置。然后又打开了另一个我,是那个傍晚的我,脸部有一点点扭曲,拼命想冲出老人的重围,直直盯着他的镜头……我当时的眼神那么傻吗?他是怎么拍的!和刚才那张完全不一样!我几乎现在就想过去敲敲他的榆木脑袋,让他好好学学到底怎么拍照,或者干脆让他好好看看我。于是我想都没想就闯了进去,他被声音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了一下,看到来人是我几乎要叫出声来,迅速且徒劳地快速合上电脑。


  我们终于真正地、第一次对视,他一脸等着接受审判的慌乱,我们都没开口说话,我反而一下子没想好要做什么。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,我听见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在说——


  “看这里,看我。”


TBC


评论(10)
热度(69)
Top

© ID3755960 | Powered by LOFTER